2012年5月10日 星期四

【嘉義】刈草,一次殺價的練習

圖文/何雅玲




記得上個月才挲兩次草,一轉眼,我們的稻田變成了草原。

我才拿著小鐮刀要下田,路過的阿伯騎著野狼呼嘯而過落下一句「草 ná e 這厚」,我心裡滴咕著:「恁攏掖草藥 á (除草劑) 免講嘛無草。」話說回來,他們也已經沒有長時間彎腰除草的體力了,只好灑草藥。

在農村長輩的邏輯裡,稻田裡只能有稻,稻以外的都叫「草」。草會搶肥份,所以使用除草劑來抑制草的生長。就連道路邊、路樹下長出的野花野草也噴除草劑。他們對草的厭惡是我們很難理解的。有點漢賊不兩立的味道。由於穀價長期來都很低,所以為拼產量而除草,這雖不能接受,但可以理解。我們不使用除草劑,當然  ㄦ多多少少會長草;少收沒關係,只要能有收成就好。(不過被笑田裡草多,心裡還是有點還是不太平衡)

本來我們沒有處理雜草的打算,任其發展就好。但眼看著五分多的地,大概有三分被莎草淹沒,若不處理,恐怕會嚴重影響收成。說不定連自己吃的米都收不夠。最近家中長輩常常提醒該薅草(khau tsháu,除草之意)了。

按照傳統,「薅草」的SOP是:1. 使用小鐮刀將草整株連根拔起,2. 使用小水桶加以集中,3. 搬上產業道路晒乾,以免「春風吹又生」。
不過根據目測,草的數量實在太多了,如果連根拔起,還得提上岸,實在沒有時間做這樣的細工;若是連根拔起,棄置在田裡,只要一淹水,馬上就會復活,所以會做白工。

左思右量,最後決定不管根部,只割除草的地上部,直接將割下的覆蓋在原處。長輩認為這種作法有點偷懶,但我稱之為權宜:趁籽還未成熟,把地上部割除、留在田裡,當作是一種覆蓋,無妨。而且,水稻即將塞溝,就算草的根部會萌新芽,會吸收肥份,也趕不上水稻的生長速度。最後還是會翻耕成為有機質,把肥份還給土地。



說來好笑,割草的時候,常常割到稻子,因為實在分不清草和稻株的界線。後來索性太靠近的也不割了。總之,只要水稻能行光合作用就好。討價還價到這樣的地步。
割了一星期,還沒割完。那種每早起床時感覺到的痠痛,真是難以言喻。不過腰力倒是明顯提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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